黄海海战他提议靖远舰挂帅旗迎敌

作者: 暂无 日期:2014.07.22 点击数:30
华商晨报

【报纸名称】华商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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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4.07.22

【版次】第C02版:甲午战争120周年祭

【入库时间】20140830

【全文】

族谱记载刘冠雄鲜为人知的事迹——

“靖远”舰帮带刘冠雄因在黄海海战中表现突出,甲午战争后被清政府首先起用,先后担任“飞鹰”舰和“海天”舰管带。辛亥革命后,他成为民国第一位海军上将、近代海军中任届最多的海军总长——民国初年十一届内阁中担任九届海军总长。

刘冠雄在天津马场道有一所大宅院,1935年前,后代几十人都生活在这里。“新中国成立以后,这所老宅院我们虽然经常路过,但一直不敢回去,避免别人说你想‘复辟’。”刘冠雄曾孙女刘景端告诉记者,2002年,全家人才回老宅子参观聚会了一次,尽管这所宅子早就不是刘家的了。

族谱记载

刘冠雄兄弟参加黄海海战

刘冠雄(1861-1927年)祖籍是福建闽侯。刘景端告诉本报记者,刘冠雄一家是福州有名的“海军刘”,船政大臣沈葆桢贴榜招生后,刘冠雄兄弟5人中4人去了马尾船政学堂。老大刘懋勋后来任福州船政局次长、海军造舰大监;老二刘栋臣任海军造舰大监;老三刘冠南任北洋舰队“镇远”舰管轮,后来成为海军中将。

刘景端称,刘冠雄的记事在族谱总谱的前面,因为他的官当得最大。刘冠雄曾于1920年重修族谱,记事截止到1918年。

族谱记载,1875年,14岁的刘冠雄进马尾船政学堂,1880年毕业后准备留洋,但被李鸿章调入北洋舰队。1885年年底,刘冠雄希望去西方留学,丁汝昌对他说,海军人才匮乏,如果你不去留学,我会给你大舰,而刘冠雄坚持出国:“想报国必须得学习好,学习时间短,报国时间长。”1887年,清政府去英德接舰,总理衙门“特召留学军官刘冠雄协同驾驶回华”,是17位学驾驶的留学生中惟一一位,刘冠雄因此提前结束了留学生涯。

刘冠雄和三哥刘冠南共同参加了黄海海战,刘冠南时任“镇远”舰大管轮,刘冠雄任“靖远”舰帮带,在甲午海战过去多年后的1918年,刘冠雄在族谱记事中这样记载了这次海战:司令丁汝昌站在“定远”望台,指挥各舰,由于站立之处接近炮口,面部被发炮焚伤,被扶入舰舱,不能指挥。我军阵势开始为“两翼”阵形,日舰队以“双鱼贯”阵形逼近,接近后分转向左右行驶,钻空子大肆攻击我舰。因为司令受伤,舰队阵形很久不变,敌乘虚而入,“致远”“经远”“超勇”“扬威”先后沉没。刘冠雄见形势危急,请示舰长叶祖珪,认为“定远”不打旗语肯定有变,“靖远”应替“定远”升起帅旗,发出集合信号,号召港内舰船出港助战,“来远”“平远”“广远”三艘巡洋舰、两艘炮舰、4艘鱼雷艇纷纷赶来会合,各舰在“靖远”舰的指挥下,重新列队迎敌。日舰的炮厉害,速度快,但舷薄易受损,交战之际也有损伤,见北洋海军声势复振,感到形势对己不利,加之天色渐黑,于是全速撤离。“靖远”舰指挥各舰尾追数里,因速度不敌日舰,于是返航回旅顺休整。

战斗中,“靖远”中弹100多处,前后3次起火,死伤数十人。为扑灭大火,刘冠雄协助叶祖珪驾“靖远”退至大东沟(今辽宁东港附近)大鹿岛,敌舰尾随而来,刘冠雄用舰首重炮轰击敌舰。

刘冠雄记事称,战后舰队从旅顺回威海,1894年12月,敌人从荣城登陆山东。

威海保卫战中,“定远”舰搁浅后,丁汝昌将提督旗移至“靖远”舰,“靖远”再次承担北洋舰队的旗舰。2月9日,“靖远”舰在日岛附近被击中沉没,刘冠雄与叶祖珪、丁汝昌一起落水,后被水手救起。

记事记载,丁汝昌知道没有后援后“于是‘仰药死’……那时,刘冠雄官职不高,虽然目睹一切,非常伤心,但是无能为力”。

鲜为人知

延迟6小时出航放走康有为

由于“靖远”舰升帅旗一事,刘冠雄开始崭露头角,被授予“英勇巴图鲁”称号,也给袁世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甲午战争后,李鸿章派人去德国接“飞鹰”舰,北洋海军的刘冠雄和陈恩焘成为最先获得起用的两人。“飞鹰”舰抵达天津后,刘冠雄被任命为管带。

1898年9月,慈禧太后镇压戊戌变法,下令追杀康有为,刘冠雄率“飞鹰”奉命海上拦截,尽管“飞鹰”航速比康有为搭乘轮船快一倍,最后还是“没追上”。对于这个百年谜团,族谱记事称,刘冠雄暗地想保全康有为一命,知道康有为的船慢,“飞鹰”故意延迟6个小时出航。

1899年,“海天”“海圻”两舰到华,这两艘姐妹舰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军舰。袁世凯任命刘冠雄为“海天”舰管带。当年,意大利曾派6军舰恐吓清政府,要租借三门湾,不少官员主张息事宁人,刘冠雄则主张“完全有实力与意舰一战,不能受其恫吓”,最后意大利放弃租借要求。

“不论是李鸿章、丁汝昌还是袁世凯,都很重用刘冠雄。”刘景端说。

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慈禧太后下令向11个国家宣战。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等拒绝参战,他们与驻上海的各国领事订立《东南互保章程》,声明要遵守中外条约,保护外国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李鸿章、袁世凯也加入这一“互保”的行列。“海天”舰管带刘冠雄响应袁世凯的劝说,带头率舰前往上海,并走访各国驻沪领事。刘冠雄在族谱记事中记载,“东南互保”之策始出于刘冠雄,“各国联军将以保护商民财产为名图据长江,公炯知其谋,然恐言轻不足动大府,乃走盛公宣怀、沈公瑜庆,陈东南互保策,两公大韪之,立驰书两江刘忠诚公及两广张文襄公,约遂定至。”

通过东南互保一事,刘冠雄更为袁世凯所器重。这时,一场意外发生,“海天”舰沉了。

1904年2月,日俄战争爆发,清廷宣布“中立”。4月25日,“海天”舰在去江阴装运军火的路上触礁沉没,中国海防突然蒙受巨大损失。刘冠雄极为内疚,“几欲轻生”。“海天”舰的毁损引起朝野震动,作为管带的刘冠雄难辞其咎,按律当斩,危急时刻袁世凯出面救了他一命。“海天”事件后,刘冠雄对袁世凯感激不尽,开始效力袁世凯。

1912年,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刘冠雄被任命为海军总长,后成为民国的第一位海军上将,民国前11届海军总长中他当了9届,1919年退了下来。

告别海军

险被暗杀,告诉后代不能从政

袁世凯称帝后,刘冠雄压力巨大。

刘景端说,刘冠雄明确告诉家里人,自己当年受袁世凯知遇之恩,想辞职也辞不掉,自感责任重大,常常夜不能寐。后来军阀混战,海军内部分裂,刘冠雄心力交瘁,告诉孩子们以后去搞实业,不能从政。“我们家到后来就没有人再干海军。”刘景端说。

刘景端是1951年生人,她的大哥今年80岁,是家里的长子长孙,“他听奶奶说过两次,反对袁世凯称帝的时候,有人派刺客来刺杀刘冠雄,但是看到刘冠雄正气凛然、威武庄重,心一慌手枪掉地上了,后来刘冠雄把他给放了。”

刘冠雄67岁的时候,在天津家中病逝,逝世后北洋军政府陆海军大元帅张作霖下令,“查刘冠雄久治海军,历著勋绩……着交军事部照上将例,从优给恤,生平事绩宣付国史立传,用示眷念贤劳之至意。”

刘景端没有见过曾祖父刘冠雄,但听老一辈人说,刘冠雄对下属和小辈特别和气,从来不疾言厉色,刘冠雄卸任之后,在天津马场道的老宅里拍了很多和孙辈们的照片,照片上的刘冠雄和善慈祥。

“我们家风确实好。几十人住在一个大楼里,小孩子从来没见过大人吵架,不存在谁对谁不好、谁对谁有意见的事。”刘景端说,族谱里着了不少笔墨写家里的女人,温婉、孝顺、和谐。

这个大家庭一直跟着刘冠雄住在老宅院里,但因为刘景端的爷爷刘学坚生意失败,后来给卖了。

刘景端的亲戚们从来不提甲午战争,只提刘冠雄不愿意当官,这对后代们影响非常大,刘景端说,亲戚们中当大学教授的多,从事银行业,干财务搞经济的多。

“文革”冲击

一张祖先供桌招来“红卫兵”

“文革”中,刘冠雄的后人没有受到太大冲击,因为家产没了,尽管出身不好,但不是地主也不是资本家,孙辈那时都是大学生,靠工资生活。

因为刘冠雄在民国政府当过官,“文革”的时候,家里还是被抄了。“我们家地下室是餐厅,有供桌,上面有曾祖父和曾祖母的照片,写着彭城刘门历代宗亲神位,”刘景端印象很深刻,“每年春节都要先上供后吃饭,从大到小都要鞠躬磕头。”“文革”时,就是这张供桌招来了“红卫兵”。

刘家那时住的天津五大道都住着有身份的人,没有几家不被抄的,但是破产后的刘家那时也没什么东西,家具都被拉走了,相片都给烧了。

刘景端的父亲年轻时候也在银行工作,新中国成立以后,合并到人民银行。因为抗日时期曾经参加南开中学的抗日锄奸团,尽管锄奸团是爱国学生组织的,“但‘文革’时就说他是特务。”

新中国成立后,刘家就住在马场道被出售的老宅子附近,“离得很近,但我们从来没去看过,去了就有人说你们又想复辟了,一直到2002年才敢回去看。以前不敢去看,也不敢想这个房子是我们家的。”

刘景端一直为曾祖父,为家族感到自豪。曾祖父去海军部当官以后,一家人搬到北京,但民国的时候,一家人又来到天津,“现在在天津,我要是一说祖上是福建人,很多人就会说那你家一定是海军,因为很多福建人都是因为当海军而来到北方的。”

华商晨报 华商响网主任记者 张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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