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世昌曾在大连青泥洼演习发鱼雷

作者: 暂无 日期:2012.09.17 点击数:50
半岛晨报

【报纸名称】半岛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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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2.09.17

【版次】第B06版(特稿龙门阵)

【入库时间】20121030

【全文】

站立者中左起第3位为邓世昌(资料片)

邓世昌

引子

邓世昌在大连呆过十四五年

今年9月17日,是民族英雄、北洋海军“致远”舰管带(舰长)邓世昌为国捐躯118周年。

今天,在他出生地的广州和牺牲地的丹东都设有邓世昌纪念馆,在他曾长期驻泊的山东威海也立有高大塑像。相比之下,在他活动时间长达十四五年之久的大连,却只有设在西岗区英雄公园里一座并不十分引人注目的半身塑像,并且没有他与大连相关的文字说明。

多年前,大连舰艇学院教授、我国著名海洋专家陆儒德先生就指出这是一个遗憾,并呼吁应在邓世昌当年驻足的东海头海之韵广场为他立一座铜像。因为邓世昌曾经多年驾舰在大连海域操练巡防;因为邓世昌在大连有过海防之想;更因为邓世昌在祖国的最后足迹留在了大连这块土地上。今天,又有多少大连人了解邓世昌在大连的训练往事呢?

本期阵眼

邓世昌在大连呆过十四五年他曾散步东海头,眺望三山岛他曾遇险海洋岛,救出“镇南”舰他曾在三山岛、青泥洼校阅,施放鱼雷1894年9月16日,他从大连湾出发去护航,返回途中为国捐躯,再也未能回到大连这片土地

许多人都知道,邓世昌是在黄海战场即今天丹东东港大鹿岛一带海域为国捐躯的。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在邓世昌二十多年的海军生涯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与大连有缘。他先后指挥过的几艘军舰都在大连这片海域留下过航迹,英雄在祖国大陆最后的足迹也留在了大连这片土地上。

投军学航海英语、测量、驾驶,样样都出色

邓世昌1849年出生于广东番禺(今广州市海珠区)。少年时曾随经营茶叶生意的父亲到过上海。在上海,他跟从欧洲人学习过英语、算学。

1866年底,洋务派代表左宗棠在福州创办了船政局与船政学堂。船政学堂分前学堂与后学堂。前学堂主要培养造船技术人才,所学外语为法语;后学堂旨在培养堪任驾驶指挥的海军军官,所学外语为英语。学堂主要招收福建本地少年,年龄规定为十六岁以下。考虑到福建本省学生大多没有外文功底,为有利于今后教学相助,学堂又特在香港、广东招了少量有外语基础但年龄大些的子弟入学。

此时邓世昌已过十七周岁,但由于他此前在上海学过英语,所以在投考后也被选入后学堂学习航海驾驶,从此开始了他投身海军的生涯。邓世昌在福州船政学堂苦读了五年,先后学习了天文地理、数学物理和航海驾驶等多学科几十门课程。他不仅专业知识扎实,而且在后来的随船实习中表现也很出色。在船政学堂的训练船上,邓世昌与其他同学一起,先后北上辽东湾、渤海湾,南下新加坡、槟榔屿(马来西亚)等地,在狂风巨浪中经受住了锻炼和考验,并且掌握了过硬的航海技能,从而为其日后成为擅长测量、驾驶的海军将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874年邓世昌以优异成绩从船政学堂毕业,被分配在福建水师充任“深航”舰大副。第二年,改任“海东云”炮舰管带。这一年日本派兵进犯台湾,邓世昌奉命驾舰防守澎湖、基隆要隘,因防守任务完成出色,被奖以五品军功。此后几年,他又历任“振威”和“扬武”几舰的管带。毕业后短短几年里,通过驾舰巡航和担任几艘军舰的管带,邓世昌已成为闻名遐迩的优秀海军人才。

海洋岛遇险他镇定驾“镇南”舰脱险离礁

1879年,北洋大臣李鸿章兴办海军,“闻世昌熟悉管驾事宜,为水师中不易得人才”,特将邓世昌调入北洋水师。旅顺、大连湾和整个大连海域均属北洋海区。从此,邓世昌就和大连结下了不解之缘。

邓世昌调入北洋水师后,即被爱才、用才心切的李鸿章任命为“飞霆”号炮舰管带,开始主要来往于旅顺、大连湾和山东威海、烟台及天津大沽之间,驾舰航行,守卫祖国的北方海疆。

1879年11月,清廷从英国订购的四艘“镇”字号炮舰即“镇东”、“镇西”、“镇南”、“镇北”抵达天津大沽。对这四艘新式战舰,李鸿章十分看重。他亲自前往大沽检视,对四舰的武备和性能颇为满意。邓世昌具有丰富的驾船与管理经验,因此又被任命为新购的“镇南”舰管带。

第二年秋季,北洋海军新聘任的总教习、英国人葛雷森率上述四舰巡弋渤海和黄海。秋季的渤海、黄海正是风大浪高之时,四艘四百多吨级的“镇”字号炮舰在大海中航行犹如一叶扁舟,一会儿被抛上浪峰,一会儿又被撇下谷底。一连几天在风浪中的强烈颠簸,官兵们都吃不好睡不好,疲劳憔悴,待驶到近海洋岛时,才有了轻松之色。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海洋岛上有多座山峰,它们能挡住强风,使海洋岛海湾风平浪静,成为舰船锚泊停靠的理想之所。

可就在这时,只听“嚓”、“嚓”几声尖响,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镇南”舰触礁了!这突如其来之事,舰上的官兵们顿时惊呆了,一个个都惶恐地望着管带邓世昌。关键时刻,只见邓世昌沉着镇定地发出了损管警报,然后以他娴熟的驾驶技术让“镇南”舰旋即离礁入水续航,舰体并未遭受大的损伤,避免了一场舰毁人亡的重大事故。

事后,邓世昌受到革职处分。但不久经过复查,引发这次事故的原因有多方面,指挥航行的葛雷森也有统带之责,且邓世昌在事故发生后处置妥当,化险为夷,所以不久他又被重新起用。1881年,邓世昌又随丁汝昌去英国接带新购的吨位更大、武备更强的“超勇”、“扬威”两艘巡洋舰。回华后,被委以更重之任,管带“扬威”舰。

散步东海头眺望国防重地三山岛

近代大连,以港兴市。可十九世纪末时的大连市区,却远非今日的高楼林立、街道纵横、车来人往、繁华热闹。那时候,它还只是一个人烟稀少叫做青泥洼的寂静小渔村。从今天的寺儿沟车站往东是海之韵广场,从海之韵广场再往东直到海头的黄白嘴,就是老大连人称之为东海头的这块地方,还是一片倚山面海、草木丛生、雉兔欢跃、鸟儿啁啾的无人处女地。

北洋海军的官兵们时常在操演训练之余来此处休闲漫步。随官兵一起,邓世昌也曾多次来到这块地方。不过与一般官兵不同,邓世昌来东海头不光是为了休闲漫步,而是会经常地眺望着几公里外的海中三山岛陷入沉思。

这位平日不苟言笑的海军将领,在长达20多年的海军生涯中“不饮搏(博)、不观剧”,却“以学自娱”,喜欢习字、读书,具有很深的学养。他从所阅之书中了解到,这三山岛既为大连湾的屏障,其水道亦是进出湾的咽喉。自古以来,三山岛连同附近海域就是兵家要地。

唐太宗贞观年间,为收复辽东,同高句丽作战,唐军就将三山岛作为粮草和军械的储备之所,是当时对高句丽用兵的主要锋线和军械粮秣的转运港,在对高句丽的战争中所起作用至关重要;明朝初年,倭寇的船队也曾在这一带海域出没,袭扰辽东各。清朝在李鸿章中堂大人奏请下,又不惜重金,于大连湾筑起海岸和陆路炮台,添置德国克虏伯巨炮,布兵防守,将其建成同旅顺一样东方数一数二的军事要塞,这使三山岛的战略地位愈加重要。

当时北洋海军从大连湾启航,穿过水深流急的三山岛水道,东驶就会直抵多事之秋的朝鲜、日本;出三山岛西行经老铁山水道,就会到达京畿之地的天津大沽,拱卫都城北京。邓世昌在东海头对三山岛的思考,使他更加清楚自己率舰巡守的这片海域实乃国防重地,也实在有必要向官兵们强调。

校阅三山岛靶场发炮施雷“均能中靶”

继1881年赴英接带“超勇”、“扬威”二舰后,1887年,邓世昌又被委派远赴欧洲接带清朝从英、德两国订购的“致远”、“靖远”、“经远”与“来远”四艘新式巡洋舰,并任“致远”舰管带。“致远”等四舰加入北洋水师后,使北洋水师实力剧增,并于1888年迅速成军,发展成为一支拥有大小各类几十艘战舰的亚洲第一、世界居前的大舰队,其实力足以傲视与威震东方。北洋海军成军后,为应对未来的战争,邓世昌指挥“致远”舰上的官兵更是全力以赴地严格操练。“终日间变阵必数次。时或操火险,时或操水险。时或做备攻状,时或做攻敌计。皆悬旗传令,莫不踊跃奋发”,“无不洞合机宜”。在很长时间里,邓世昌都将“致远”舰的操练提升并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上。《北洋海军章程》规定:朝廷要每隔三年,对成军的北洋海军进行一次校阅,届时会特派亲王大臣会同北洋大臣一起到北洋海域,检阅考核北洋海军的训练与攻防等多方面情况。

1891年5月28日,在朝廷对北洋海军的第一次校阅期间,“致远”与其他各舰在由旅顺赴大连湾时于沿途“分行布阵,奇正相生,进止有节”。第二天,在三山岛靶场发炮施雷,“均能中靶”。

1894年5月即甲午战争爆发的前两个月,北洋海军又迎来了第二次校阅。这次校阅在大连,《清末海军史料》记载道:5月18日,“定远”、“镇远”、“济远”、“致远”、“靖远”、“经远”、“来远”七舰,会同广东水师的“广乙”、“广丙”二舰在青泥洼施放鱼雷,“均能命中破的”。午后,上述各舰驶至三山岛依次打靶,又能在行驶途中多次命中远处之靶。

近年来,有不少人以后来黄海海战中北洋海军遭受重创和在威海卫全军覆灭的史实,来怀疑和否定北洋海军的平日训练和校阅水平,但对邓世昌“致远”舰的演练成绩却是褒多贬少。今年七月,北京电视台引播的香港凤凰视频中还向人介绍,在一次实弹演练中,“致远”舰按规定施放十六炮,除一炮未炸、一炮偏靶外,竟有十四炮中靶。

黄海海战中的悲壮一幕

北洋海军回返旅顺途中,遭遇日本联合舰队

十九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日本急欲对外侵略扩张,海军实力开始急剧膨胀。1894年7月25日,日本海军在朝鲜牙山外的丰岛海面袭击中国北洋海军,挑起了蓄谋已久的侵略朝鲜和中国的甲午战争。9月中旬,平壤战事吃紧,李鸿章急调驻守大连湾的刘盛休所部四千多人赴朝对日作战,命提督丁汝昌率北洋海军主力护航。

9月16日凌晨一点,北洋海军的十八艘舰艇悄然驶离大连湾,穿过三山岛水道,径直奔向鸭绿江。

9月17日中午,北洋海军在完成护送陆军任务回返旅顺途中,于黄海同日本联合舰队主力遭遇,世界上第一场装甲舰队的决战――中日黄海海战爆发。在这场关系到中日两国前途命运的大海战中,邓世昌和“致远”舰的全体官兵猛打猛冲,勇往直前,多次发炮命中日舰,扬威海上。

邓世昌以舰躯挡炮火,为“定远”扑火争取时间

海战进行到下午三点多时,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的四舰聚攻我北洋海军的旗舰“定远”,“定远”中炮起火,情势万分危急。关键时刻,邓世昌的“致远”舰在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于“阵云缭绕中,气象猛鸷,独冠全军”,急驶“定远”之前。邓世昌明知己舰侧弦没有装甲防护,却硬是以舰躯抵挡住四艘日舰倾泻的猛烈炮火,遭受重创,换来了“定远”扑灭大火,脱离险境。为救护旗舰,稳固全军立下了卓著功勋。

当邓世昌认定“吉野”是战场上对我北洋海军的最大威胁时,就毅然对大副陈金揆说:“倭舰专恃吉野,苟沉是船,则我军可以集事!”言毕,遂决定采用冲撞战术与“吉野”同归于尽。于是,黄海海战中最壮烈的一幕展现在人们面前:只见邓世昌手握指挥刀,健步登上军舰舰桥,慷慨激昂地对全舰官兵说:“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然虽死,而海军声威弗替(弗替,不降低之意),是即所以报国也!”全舰官兵在邓世昌舍生卫国精神的感召激励下,上下一心,同仇敌忾,“鼓轮怒驶,且沿途鸣炮,不绝于耳,直冲日队而来”,全速冲向“吉野”。

“致远”舰240多位勇士一同壮烈殉国

为对付这艘不要命的中国军舰,“吉野”忙与其他三舰组成强大的火力网,频频以群弹向已受重伤的“致远”集中轰击。“致远”中弹越来越多,“舰体之倾斜益甚”,最终舷侧发生剧烈爆炸,轰然一声开始下沉,撞沉“吉野”的壮志未酬。邓世昌落水后,眼望“吉野”仍在逞凶,中犹大呼杀敌不止。随从将救生圈投与他,他拒不接受。伴随多年的爱犬游至身边救主,衔住其胳膊,亦被推开。爱犬不忍离去,又凫其身后衔住发辫不让下沉。爱犬的对主至忠,不禁使邓世昌热泪纵流,但他为国尽忠之心已定,最后只好“望海浩叹,扼犬竟逝”,怀抱爱犬与全舰240多位勇士一同沉入了滚滚的黄海波涛中。邓世昌在黄海海战中英勇杀敌、为国捐躯的壮举真可谓感天地、泣鬼神,千秋永存,万古流芳。

邓世昌壮烈殉国后,“朝野震悼”,万民悲颂。光绪皇帝谥其“壮节”,御赐祭文、碑文各一篇,并赠送其母一块用三斤黄金制成的“教子有方”金匾,赏赐邓家白银十万两。对其与家人予以了高度褒奖。各界人士也纷纷为其撰挽诗、题挽联、送挽幛,身后一百多年,尽享哀荣不断。

(李国辉作者系中山区教师进修学

校中教部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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