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发迹史37
【报纸名称】襄樊晚报
【出版日期】2011.01.30
【版次】第7版-连载·电视
【入库时间】20110501
【全文】
对等交易
上海知县王宗濂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也不顾有洋人在场，冲着李鸿章“扑通”跪下来，边磕头边道：“下官该死，冯日坤跑了，看押他的人也没了踪影！”
狄为利指着伏在地上的王宗濂，笑呵呵地对李鸿章说：“你看，他都知道冯日坤跑了，你还在这里装糊涂！”
李鸿章沉吟了一下，喝令王宗濂下去候传，然后对狄为利说：“狄先生，冯协台现在在哪里？”
狄为利道：“冯日坤就在鄙人手里！”
李鸿章道：“狄先生，冯日坤犯了大罪，他是我国的朝廷要犯，希望你尽快交出来。以后，生意上的事情，本部院自会照顾你！”
狄为利狡黠地挤一下眼睛，道：“冯日坤就在我的洋行里睡大觉，但鄙人不能把他交出来。鄙人是商人，商人看重的是利益。冯日坤许了我两万两银子，薛大人又送给鄙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鄙人不能眼看着这两万五千两银子飞掉！”
李鸿章笑道：“狄先生一来到这里，就口口声声说本部院如何糊涂，依本部院看来，真正糊涂的不是本部院，倒是狄先生。狄先生怎么不想想，冯日坤已成丧家之犬，他的部众已被曾军门解散，他的府邸已被张树声查封，他上哪儿去弄两万两银子？天还没有黑，你怎么就说起了梦话？”
狄为利摇头道：“你错了，鄙人的两万五千两银子一个子儿都跑不掉。冯日坤拿不出银子，鄙人可以向薛大人讨要。薛大人是上海出了名的‘财神爷’，有他在，不要说区区两万两，就是十万、百万两银子，鄙人只要一张口，薛大人都会不眨眼睛地拿出来！鄙人这次来，并不想狮子大张口，只要李大人肯出五万两银子，鄙人就把冯日坤交出来。怎么样，成交吗？”
李鸿章毫不犹豫地答：“狄先生果然是个爽快人！好，本部院就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本部院有个前提，这五万两银子必须等你把冯日坤交出来后才能付账！怎么样，算是对等交易吧？”
狄为利摇摇头道：“不！不！这个条件鄙人不能答应。李大人不把银子交过来，鄙人是不会交出冯日坤的。贵国有句老话：‘不见兔子不撒鹰。’冯日坤是鹰，银子就是兔子。鄙人看不见兔子，就不能放鹰！”
李鸿章耐心地说：“狄先生，你听我说。冯日坤的确是犯了大罪的人，但他的军队已被朝廷解散，他已经没有丝毫价值，官府可以抓他，也可以放过他。何况这里是上海，他就算再能逃，也逃不出朝廷的手掌心。本部院可以坦诚地对你说，你把冯日坤藏匿起来，没有丝毫意义。相反，你的性命还会时时受到威胁。冯日坤是个毫无信义可言的人，他可以攻击他身边的任何人。”
狄为利又摇了摇头，说：“冯日坤在鄙人眼里就是一件货物，只要有银子赚，鄙人就去做。无论李大人怎样讲，不拿银子你就休想抓住他。李大人，鄙人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如果还没有见到银子，鄙人就去安庆找总督大人，亲自和他谈这桩生意。”
狄为利说着说着便站起来，“李大人，我们三天后再见，但有一句话鄙人要讲在前面。三天内，如果冯日坤突然领几万长毛攻打上海，你的损失可就不是几万两银子了！”
说完，狄为利故弄玄虚地耸了耸肩膀。
翻译一边译话，一边站到狄为利身旁，做出随时走的样子。李鸿章听完翻译的话，皱起眉头想了想。自己虽然来上海只有几月，但已与许多洋人打过交道，对洋人的脾气摸得很透，洋人敢说敢做这一点尤其让他记忆深刻。
他站起来，慢慢地踱到狄为利身边，笑道：“狄先生，我们打交道已不是一次两次，本部院决定同你合作一次。本部院可以让粮台先给你一张银票，但这张银票三天后才能兑现。你同意，就到粮台那里取银票，然后带王宗濂去拿冯日坤。”
狄为利高兴地大叫道：“你这个李大人，鄙人看你不适合做巡抚，倒适合做生意！你如果愿意，鄙人的洋行出高价聘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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