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博文对话李鸿章:

作者: 暂无 日期:2012.09.14 点击数:10
西宁晚报

【报纸名称】西宁晚报

【地址】 地址1 地址2

【出版日期】2012.09.14

【版次】第B06版: 往事

【入库时间】20121120

【全文】

日本人画笔下的《马关条约》谈判场景

“我在中国不一定干得比你好”

如果没有“长毛之乱”,李鸿章这等人物充其量是地方二等官,绝对到不了朝廷大员的位置。他与曾国藩、左宗棠这些“中兴之臣”是通过“非正当”的渠道仕途高升的,应该具有一定的水平和活力。但即便是这样的人物,到了官场中心之后,也蜕变为噤若寒蝉的动物。可见,还是生存空间与官场环境决定一个官员的素质。

李鸿章、曾国藩们在国内是一流的官员素质、水平,然而一旦拿到国外,就根本失去了“优越性”。他们顶多是利益集团的佼佼者,而不会成为信仰集团的精英。所以,对于挽救垂死的清政府,也是无济于事的。

李鸿章之于伊藤博文,二人分别是中日两国“总理”级官员。甲午战争前,两人尚可平起平坐,可到了签订《马关条约》时,后者在前者面前只配说“是”。李鸿章为了少赔几两银子,甚至对伊藤博文说出了甘居“养子”的可怜话(“譬如养子,既欲其长,又不喂乳,其子不死何待”),其苦苦哀求之状,犹如老鼠见猫一般。

曾经的对手,忽然间一方成为另一方的天敌,凭的是什么?国家之道与首相的处世哲学决定了“一物降一物”。

1895年《马关条约》签订前,清政府全权大臣李鸿章与日本全权代表伊藤博文有一段令人回味的对话。

伊藤对李揶揄道:“想当年中堂大人何等威风,谈不成就要打(指1884年伊藤因日本想侵略朝鲜来华与李鸿章谈判,被李鸿章断然拒绝一事),如今真的打了,结果怎样呢?我曾经给过大人一句忠告,希望贵国迅速改革内政,否则我国必定后来居上,如今十年过去,我的话应验了吧?”

李鸿章叹了一气说:“改革内政,我非不欲做,但我们国家太大,君臣朝野人心不齐,不像贵国一样上下一心。如果我们两人易地以处,结果会如何?”

伊藤思忖片刻后说:“如果你是我,在日本一定干得比我强;如果我是你,在中国不一定干得比你好。”

这段对话俨然可为李鸿章所蒙受的“冤屈”开脱——甲午之败,非李鸿章之罪也。而是“国家太大,君臣朝野人心不齐”导致的问题,这个问题似乎是个人解决不了的。

然而,道理真的如此吗?

李鸿章和伊藤博文分别是中国的洋务运动和日本的明治维新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李鸿章的洋务运动始于1861年,比1869年才正式开始的明治维新早8年,但结果却是日本后来居上,洋务运动的首领俯首于明治维新首领面前,签订了大清有史以来最屈辱的《马关条约》。

为什么会有这种结局呢?李鸿章所抱怨的弥漫于中国朝野的保守思想和守旧势力对近代化运动的阻挠破坏无疑是重要原因。但是李鸿章又算是哪种进步势力呢?

我们不能拿敌国首脑的谀辞当做“真理”,关于李鸿章,梁启超早有到位的评价——“不识国民之原理,不通世界之大势,不知政治之本原”。他沙上建塔,对一个破屋只知修葺却不能改造……

在世界形势摧枯拉朽之时,作为大国“总理”,却在一个破屋子里,专注于当一个裱糊匠。这种“人杰”,正如梁启超所称,为“庸众中的杰士”,所谓“庸众中的杰士”,毕竟还是庸才而已。

作为“改革总策划”的李鸿章,其推行的洋务运动,只学技术不学政治制度,充其量是对“破房子”进行“裱糊”而已的半拉子工程。势必被浩浩汤汤的世界潮流所淹没。日本发动的甲午战争是打向“庸才改革”的最响亮一记耳光,宣告了洋务运动的彻底破产。

“国家太大,人心不齐”——这是一个国家堂而皇之“不进步”的理由吗?只不过是抱残守缺的庸官“不作为”的借罢了。

看伊藤博文当年,明治维新前,反对改革的幕府军何等猖獗,他们打得改革派西乡隆盛大败自杀,日本改革派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其艰难程度数倍于大清洋务派,然而伊藤博文在西乡隆盛死后,毅然加入长州藩军队,继续追随大久保利通改革阵营,反对幕府统治,力主“开国进取”,终于取得最后的胜利。

伊藤是以身家性命,推动一步到位的变法维新。从而使日本在亚洲迅速傲然崛起。伊藤改革的彻底性,岂是拖泥带水的李鸿章所能比拟的?

翻看《马关条约》那段历史,必须承认:李鸿章对改革的见识与胆略,比伊藤博文差了一个档次。以李鸿章的胆略,即便放到日本,怎么会比不惜牺牲自己生命也要推进彻底改革的伊藤博文干得好呢?

在胜利者面前,必须指出失败者的残缺。享用着胜利者谀辞的失败者,除了自欺欺人、自我开脱之外,剩下的恐怕只能是——下一个失败的轮回!

李鸿章与伊藤博文作为不同,当然是与他们所处的内外环境有关,但最根本的还是思想所决定的不同“物种”的巨大差距。一个是封建官僚,一个是近代政治家,一个是旧地主阶级,一个是新兴资产阶级,如此差距,岂不环环相克,天敌俱现哉?

当时世界的竞争不在国家而在国民,这是近代化国家最根本的国家之道。而晚清的国家之道只是被动地换汤不换药,既缺乏近代国家思想,更没有近代国民观念,这种国家之道造就下的官员,即便是洋务派,充其量也不过是具有一定资本主义意识的封建官僚,比起资产阶级改革家来,差的不是一丝半毫。

官僚与政治家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做事是为了做官,后者做官则是为了做事。前者没有精神追求,而后者则具有坚定的政治信念。

伊藤之所以成为李的天敌,除了客观政治处境的不同,根本差异就是一个资产阶级政治家与封建官僚的距离。李鸿章与伊藤博文的对决,是一个老成的封建官僚去对付一个杰出的近代资产阶级政治家,乃圏中老狼与草原头狼的博弈,在正常的游戏规则下,草原狼战胜羊圈狼是必然结局。(程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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