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汝昌后人一场都没少

作者: 暂无 日期:2014.05.30 点击数:40
华商晨报

【报纸名称】华商晨报

【地址】 地址1 地址2

【出版日期】2014.05.30

【版次】第C04版:甲午战争专题

【入库时间】20140620

【全文】

近百年来重大战争

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对越自卫反击战……

本报记者(右)拜访丁汝昌后人丁亚华

丁汝昌的后裔大多继承了祖先遗志,不少人投军从戎,报效祖国,其中以曾孙辈尤为突出。

近日,丁汝昌曾孙女、开国将军张铚秀夫人丁亚华和妹妹丁亚苏分别接受本报记者采访,讲述了这个家族的革命故事。

丁汝昌孙子

轻功了得

曾任手枪营营长

5月23日,本报记者在北京见到了90多岁的丁亚华。老人满头白发,身体硬朗。她的父亲丁智仁是丁汝昌的孙子,在孙辈中可谓佼佼者,自幼习武,武艺高强。

丁亚华介绍,丁智仁的奶母曾对丁家人讲过随着丁汝昌军舰出行的所见所闻。“那时军舰去哪里,家眷就跟到哪里。北洋海军到国外买军舰时,苦得不得了。”据奶母讲,以前丁汝昌是普通武官,见到皇上时要背对,后来被升为北洋海军提督,可以直面皇上。

奶母说,丁汝昌的妻子魏夫人非常贤惠能干,还懂军事,她把钱寄回老家巢湖,盖了一些房子,丁汝昌知道后表示反对:“不要把钱寄回去,你现在买了,他们将来就会磕头去卖,要让他们学会自立,不要有依赖思想。”丁汝昌被困刘公岛上时,内无粮草,外无援兵。魏夫人在烟台和丁汝昌保持书信联系,并剪下自己的头发,说:“你在那里为国捐躯,我也陪着你。”丁汝昌殉国后,魏夫人也自杀身亡。

丁家这一支的人几乎都参加了革命,丁亚华的父亲丁智仁原在冯玉祥手下当机要参谋和手枪营营长,后被派到少林寺学了8年武功,武艺高强,还会吹箫和吹笛子。

说起来,丁家和冯玉祥颇有渊源,冯玉祥的父亲曾在丁汝昌的手下当舰长,丁智仁要叫他“表叔”。

丁亚华回忆:“我父亲轻功非常厉害,在瓦上来回走,瓦都不会碎,靠一根竹竿就能上二层楼。”丁智仁教育孩子们,要勤劳就不能睡懒觉。

丁亚华说,她3岁时,早上6点就被父亲叫出去和姐弟们排队踢腿做动作,还要去地里拔草。父亲教育女儿们不许搽脂抹粉,也不许扎辫子。丁智仁一共有4个女儿和1个儿子,丁亚芳和丁亚苏是最小的两个孩子。

丁亚华说,丁智仁为人慷慨,喜欢助人,当年他种了很多果树,结果时不许家人先摘,而是把全村人叫来,分给大家吃。父亲曾问过孩子们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一样东西,别人没有,你给不给?”丁亚华回答说要给,父亲很高兴。一次,一个杂技团十几个人到村子里,突然遭遇大雨,丁智仁给他们提供吃住十余天。

奉命赴延安

最后一封家信后

杳无音信

新中国成立前,在丁汝昌的家乡,土匪经常出没,丁智仁组织村上青年日夜巡逻,土匪的抢劫在汪郎中村一次也没得逞。

有一次村里来了土匪,小孩放牛时发现了鬼鬼祟祟的9个人,丁智仁获知后马上叫来几个村民研究对策。

“他准备好饭菜,天黑前转移了全村的人,最后才转移丁家人。”丁亚华说,丁智仁一边“请”9个土匪到祠堂里吃饭,一边让村民去报官,祠堂很快被官兵包围,土匪的枪都被缴获。

还有一次,村里失火,丁智仁抱了一床棉被跳到水里,裹着湿透的被子在火上滚,与村人一起扑灭了大火,因劳累过度,他连续睡了2天2夜,未吃未喝。

“就连失火时父亲也是先转移别人,最后才转移自己家里人。”丁亚华说。后来,丁智仁加入了冯玉祥的西北军,此后,丁亚华见到父亲的时候非常少,他常常在家里待几天就走。

丁家人介绍,冯玉祥将军在和日军作战时,部队损失不小。一次冯玉祥的小车陷在泥里出不来,一些军人跑掉了,但后来是安徽军人把车子抬了出来。

丁智仁就是其中之一,他一马当先,打得很勇敢,作战结束后,冯玉祥提拔了一批安徽籍军官,其中包括丁智仁。

1937年后,国共合作抗日,延安方面找到冯玉祥,要求给延安派些武术教练和战斗骨干,冯玉祥派了4人,其中包括丁智仁。

到延安后,丁智仁还给家里写信,最后一次写信是在1940年前后。

那一次,他即将穿过日军占领区,在给家里的信中,丁智仁说:“时局紧张,随队出征,如再无来信,可能凶多吉少,若我有不幸也是家庭之光荣。”从此,丁智仁再无音讯。

丁亚苏见不到父亲丁智仁,就一天到晚反复看这封信,甚至把信背得很熟。因为她经常背诵这几句,使得孩子上小学时就会背,至今也忘不了!

后代多人参加革命

多位英勇牺牲

丁家姐弟受父亲影响,很早都参加了革命。丁亚苏从小参军,现已82岁高龄。

28日,本报记者问及她参军的经历,她的回答是:“党和人民培养了我,作为医务工作者,应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病人服务。”她曾作为全国青年积极分子代表受到周恩来总理及其他领导人的接见,“作为一名战士,能被领导人多次接见,这样的荣誉是党和人民的关怀。”

丁亚苏和姐姐丁亚华一样谦逊,对自己立过的一等功、三等功不愿多谈,抗美援朝战争却让她难以忘怀。

“战斗很残酷,我们每天在敌机轰炸下行军几十里,我从来没掉过队。”她回忆,入朝后常没饭吃,春天还可以找野菜,冬天就没东西吃,只能吃一把黄豆,抓一把雪,但大家毫无怨言。因为丁亚苏年纪小,组织曾让她回国,但她坚决不回。“我是抗美援朝志愿军,到了战场不能做狗熊,要勇敢坚持到最后胜利。”丁亚苏回忆,最后上级同意她留下,她非常高兴,并在战场立功入党。

60年来,让丁亚苏难忘的是班长和战友的牺牲,讲到这里,老人家泪流满面:“我们班长是在敌机狂轰滥炸下牺牲的,我们到处找都没找到人,只剩下一块手绢挂在树梢上,用被子包了就埋葬了。”回忆战场的医疗情况,她说,零下30多摄氏度的冬天,伤病员需要回国,重伤员能坐汽车,有的伤员只能坐牛拉的爬犁,丁亚苏和战友把大衣脱下来给伤员们盖上。

丁亚苏回国后,组织安排她去上海第二军医大学,她毕业后当了几十年军医,“我的今天是党和人民给我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应该更好地关心这些人。”

丁家姐弟中惟一的男孩丁星武16岁入党,在新四军56团游击队任指导员,宣传抗战时受伤,在芦苇荡里待了7天7夜才出来,落下了病根。

抗战胜利后,丁星武服从组织安排,转入地方工作,在无为县严桥教书,后病故。

大姐丁荣淑思想进步,姐夫夏仲勋毕业于清华大学。

丁亚华1939年参加新四军,担任后勤部支部书记。丁家当年是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新四军7师的一支队伍住在丁家,丁亚华负责站岗,带学生讲课以掩护地下党组织,“晚上狗一叫,就紧张得不得了。”

丁家女婿张铚秀

开国将军功勋卓著

丁亚华的三伯一家也是革命家庭:

女婿参加了新四军,在皖南事变中牺牲;

侄子丁荣经是空军飞行员,新中国成立前夕被国民党残酷杀害;

另一个侄子丁荣伦是地下党,在抗日战争中牺牲。

丁亚华的姐妹们不到18岁都结婚了,后来总有人上门给丁亚华提亲,但她都不愿意,“我那时只想为党工作,母亲很迁就我,没有再提。”

1942年经人介绍,丁亚华与新四军七师56团团长张铚秀(离休前为原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原昆明军区司令员)结婚,“那时有人问我为什么找军人。我说他是军人,我是党员,我们志同道合,我随时准备牺牲。”丁亚华告诉记者。

张铚秀1928年投身革命,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是一位功勋卓著的战将,先后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和孟良崮、淮海、渡江、解放上海等重大战役,率部抗美援朝,古稀之年还指挥边境自卫反击战,是我军指挥作战持续时间最长的开国将军之一。

婚后,丁亚华随张铚秀转战南北,出生入死。结婚67年,夫妻俩从没吵过架。

“我为了支持他,总是报喜不报忧。”丁亚华说。

张铚秀将军之子、丁汝昌第五代外孙、云南省军区原副司令员张政民将军把父亲的一生概括为“从指挥所到干休所”。他告诉本报记者,父亲在长征中负伤两次,第一次是太阳穴被子弹擦过,头部肿得很大;第二次是当营长时腿部贯通伤,但他坚持过了草地。

张铚秀和丁亚华的8个儿女都是军人,其中3人参加了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

“我们参军都是从战士开始,父亲从不过问,说到了部队都听组织安排,提拔、调动、学习都要听组织的。”张政民说,“父亲说,孩子是公家的,不是私人财产。”

1954年,丁亚华复员,张铚秀告诉妻子:“无论在地方还是部队,都是一样的。”

后来,丁亚华回到部队,本应恢复正营级原职,但被定为副排级,对此夫妻两人毫无怨言。

华商晨报 华商响网主任记者 张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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