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八一医院离休军医丁亚苏:我的曾爷爷是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

作者: 暂无 日期:2014.07.21 点击数:80
现代快报

【副篇名】前天,现代快报记者独家专访丁亚苏听她讲述丁汝昌家族120年的甲午情结

【报纸名称】现代快报

【地址】 地址1 地址2

【出版日期】2014.07.21

【版次】第B18版:丁汝昌后人

【入库时间】20140810

【全文】

丁亚苏向现代快报记者介绍她整理出来的家族谱系表

丁汝昌家谱(部分) 制图 俞晓翔

50年代初期,丁亚苏(后排左一)、母亲张德媛(前排中)、张铚秀(后排左二)、丁亚华(后排右二)、丁亚芳(后排右一)及丁亚华两名子女的合影资料图片

2002年5月丁汝昌后人在安徽无为县丁汝昌墓前合影(前排左三为张铚秀、左四为丁亚华、右三为丁亚苏)资料图片

丁亚苏的一等功奖状

丁亚苏的三八红旗手奖状

7月19日上午,在南京鼓楼区的一个部队干休所里,坐在我们面前的银发老人,声音洪亮,思维清晰,神情严肃却也富有亲和力,让人很难相信她已年过八旬。

当记者表明采访意图,老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本,戴上老花镜,开始回忆往事——曾爷爷、父亲、自己,以及横亘一个家族百年的甲午情结。

封存在历史中的人物和事件,随着老人的讲述逐渐鲜活起来。

她叫丁亚苏,解放军八一医院离休军医,她的曾爷爷,是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

现代快报记者 戎丹妍 白雁 文

现代快报记者 刘玉莹 摄

我的曾爷爷丁汝昌

【他是为国捐躯的,是爱国将领】

丁亚苏今年81岁。

“丁汝昌后代”这个身份之外,她还是解放军的一名离休干部。

离休前她是一名医生,在位于南京市秦淮区的解放军八一医院工作了将近二十年。离休后,她又被返聘,继续工作了十年。在这前后三十年里,同事中没有人知道,她的曾祖父是丁汝昌。而她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有意识到,那场改变中国国运的甲午战争,不仅决定了曾祖父的生死,也决定了丁氏家族此后百年间的命运。

丁亚苏1933年出生在安徽巢县,她的父亲叫丁智仁,是丁汝昌的孙子。丁亚苏是家中老小,她还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她出生时,曾祖父、曾祖母早已不在,连祖父、祖母也都已经去世,而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也离开了家。因此,她对曾祖父的了解,主要来自母亲。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那里是革命老区,有新四军。我母亲那时候有进步思想,常常帮新四军做事,我的姐姐和哥哥,也参加了新四军。我家当时有一套祖上传下来的盔甲,很漂亮,一直也没人告诉我是谁用过的。有一次,家里来了新四军领导,和妈妈商量着要把这件盔甲征集去。他们在那里说,我就在旁边听。通过他们的讲话,我这才知道,我家曾祖父是北洋海军的大官,当时中国和日本发生战争,我曾祖父为国捐躯了。我对曾祖父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是为国捐躯的,是爱国将领。除了盔甲,我家里还有大理石的椅子,应该是曾祖父用过的,后来也捐掉了。”

盔甲被带走后,母亲又跟丁亚苏说过一些曾祖父的故事,都是简单几句。

但有一个故事,让丁亚苏一直记忆至今。

“曾祖父在威海进行海战,众围之下,他下定决心一死。当时,丁汝昌在舰上,他的继配夫人魏夫人在陆地上,丁汝昌派人给魏夫人送去一封信,表示将自杀殉国。夫人收到信后,剪了一绺头发,用布包着,托人带给丁汝昌,表示坚决支持他。丁汝昌自杀后,没多久,魏夫人也自杀了。”

不过,丁亚苏对曾祖父的了解,基本就局限于从母亲那里得来的这些模糊的印象。

1985年,一位从山东来的学者,找到了丁亚苏。来人说,他叫戚其章,因为要在威海建甲午战争博物馆,要寻访丁汝昌的后人,辗转打听,才找到了南京。

戚其章离开南京时,留下了几本有关甲午战争的书,其中有不少和丁汝昌有关的资料。第一次,丁亚苏把从母亲口中了解到的家族史,和书里面的内容联系了起来。那以后,她开始收集有关祖父、有关甲午海战的资料。

丁亚苏说,曾祖父小时候,生活非常艰苦,“他帮人放牛、打长工,放鸭子,还帮人做豆腐,后来投奔了太平军程学启部。程学启后来降清,曾祖父先是跟着他在湘军,后来又到了李鸿章的淮军。在此期间,曾祖父先是在家赋闲三年,根据县志的记载,当时他和村里人关系非常好,有一年闹饥荒,他还捐了钱。”

丁汝昌自杀后的事情,丁亚苏是后来才了解到的。“他的遗体被运到烟台。后来,家人又将遗体运回老家。因为丁汝昌被朝廷治罪,所以他的遗体不能下葬,而是放在村口搭建的简易小房里,棺木还被打上三道铜箍,以示有罪。后来,在丁汝昌的北洋旧部萨镇冰等人的努力下,丁汝昌终获平反,1910年,他的遗体与魏夫人合葬在老家墓地。丁汝昌平反后,水军从士兵到军官,每人捐出三天饷银,在威海给丁汝昌造了一座祠堂。”

不过,令人痛心的是,1959年,丁汝昌在老家的墓被人掘开。盗墓人发现,里面的陪葬品很少,只在丁汝昌的口中找到一颗珠子,魏夫人身上也只有口含的一个金环,手戴的戒指,以及胸前挂的两颗绿珠。他们把珠子卖掉以后,买了一辆脚踏车。

这些年来,关于甲午海战的研究越来越多,对丁汝昌在甲午海战中的作为,也有不同的声音,但丁亚苏对曾爷爷丁汝昌的评价,始终是她第一次听到母亲介绍时的印象:

“开战时,他已是59岁高龄。黄海大战时,清军就失利了,他身负重伤,不下火线,仍旧镇静地坐在船头,当战士们路过时,他就招手致意。在威海卫海战时,他戴罪立功,朝廷要治罪,他仍旧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外国舰长、水手、舰员诱降他,他坚决不肯,表示宁死不降。现在,对他的评价,也有些人说了不公正的话。这个我不想多说,历史自有公论。我自始至终认为曾祖父是爱国将领,从心底里非常尊敬他。”

我的父亲丁智仁

其实,丁亚苏对父亲的记忆并不深刻,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离开老家,投入到火热的革命事业,从此一去不返。直到今天,她仍然不知这位武艺高强的父亲魂归何处。

父亲名叫丁智仁,是丁汝昌幼子丁代禧的儿子。丁智仁出生之前,丁汝昌已离世,但这并不妨碍他继承了爷爷留下的尚武传统。

在丁亚苏的记忆中,父亲的经历极富传奇色彩:“我祖父祖母很早去世,我父亲是他们兄弟中最小的一个,那时候还没有成人。父亲先是在村里的私塾读书,后来离开老家,去少林寺习武。再后来,进入冯玉祥将军的部队,当上了冯玉祥手下手枪队的副队长。上世纪三十年代,国共合作,在延安的共产党找到冯玉祥,希望他派四位有才干有本事的人去延安工作,我父亲和其他三个人就一起被派去了。”

丁智仁到了延安后,与家里的联系越来越少。丁亚苏记得,大概是1941年或者1942年,“父亲托人带回来一封信,写在黄纸头红条子的纸上。我那时候已经上学了,认得字,母亲就叫我把信上的内容背下来。”

70多年过去了,信上的字,丁亚苏仍记得一清二楚:“就是四句话‘此次出征,凶多吉少,若有不测,是家门的荣耀。’”

这封信收到没多久,有一位陌生的中年人突然找到了丁亚苏家,“他带来父亲的消息,说父亲负了重伤,部队走了,父亲留在山西平陆县的一个庙里。再后来,就没有了父亲的消息,不知是死是活。”

父亲留下的信,后来一直由母亲保管,母亲去世后,又交给丁亚苏的三姐保管。如今这几封信也踪迹难觅了。

而父亲的下落,这么多年来一直无从考证,“前几年,姐姐跟我说,能不能寻访一下父亲的下落,我说,这个时候到哪去找啊。要是刚解放那会儿,我们就开始找,还能找到消息。但现在已经70多年过去了,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找到父亲最后的下落,是丁亚苏多年来的心愿。

“1985年,冯玉祥将军的侄子冯村,请我和姐姐、姐夫吃饭,冯村说,当时和我父亲一起去延安的有四位,其中有一位还生活在合肥。我听到了很激动,打算去看他。可是,他们说,他那时已经生病,意识不清楚,不认识人,也不能说话。我只能很遗憾地放弃了联系。这些年,我和姐姐都很想找到父亲的最后下落。我记得,父亲的信是从山西平陆县一位陈老先生家里发出来的。现在想,这位老先生应该是地下党,或者至少是亲近地下党的人士。”

“听老家村子里的人讲,我父亲武艺非常高强。那时候土匪盛行,别的村子都被抢了。但我们村里就没土匪抢。父亲组织了便衣,在村子里转,还有人负责在屋顶上放哨,土匪不敢来。我父亲在少林寺学过武,人家说他会飞檐走壁。我回想起来,我小时候,看到我家院墙上,也都是一个洞一个洞,就是练武攀爬的。还听人家讲过一个故事,有一次,我们村子里闹狼灾。父亲就带着村子里的人到山里去打狼,把狼制服了。以后,村子里再也没狼来叼东西了。把狼制服以后,父亲回到村里,实在太疲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我的丁氏家族

【我们家有二十多人参过军

姐夫是开国少将,昆明军区司令员张铚秀

堂哥牺牲在国民党抗日战场】

丁汝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丁代龄(丁亚苏称他为大爷爷),在1884年就去世了,只活了22岁,留下一个遗腹子叫丁弼臣。丁汝昌的幼子叫丁代禧,丁汝昌自杀殉国三年后,也就是1898年,年仅29岁的幼子也去世了。丁代禧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丁亚苏的父亲就是他的四儿子。

丁亚苏离开老家已经多年,这些年来,他们一家,与留在老家的大爷爷丁代龄的后代来往得并不多。“1985年以后,因为回家扫墓,我们有了往来。几年前,丁汝昌的出生地安徽庐江县,给丁汝昌塑了像,落成的时候,我和姐姐他们都去了。去年11月份,各地的丁家后人,又到了巢湖,到无为给曾祖父扫墓。大家聚到一起,都觉得非常亲切。”

几年前,丁亚苏和姐姐丁亚华商量后,经过详细的调查,开始绘制一份家族图谱,绘制的过程中,她做了初步的统计,“现在,丁汝昌的后人已经传到了第七代。我是第四代,我们这一辈健在的还有四位。我把我父母这一支算了一下,从我的姐姐、姐夫,到我和我爱人,到我们的子女,有二十多人参过军了,从战士到将军都有。”

在绘制家族图谱的过程中,丁亚苏还发现,“从曾祖父丁汝昌开始,到我的父亲丁智仁,再到我的堂哥丁荣伦,我家这三代人,都因为与日本人打仗而牺牲。我敬佩家里的这些人,同时也恨侵略中国的日本人。”

这份甲午情结,深深地印刻在她的生活里。记者发现,她家中的电器,都是国产的,她说:“我家里电器都不用日本的,小孩也不让他去日本留学,不去那里。”

“我知道这样有些狭隘,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受父亲的影响,丁亚苏姐妹几个,从小就性格单纯爽快,爱武装不爱红妆。“我几个姐姐很小就参加了革命,大姐解放前就去世了,大姐夫是北大的先进青年,被解放军请来教数学和外语;二姐是1939年参加革命的,现在在北京,二姐夫张铚秀,是最早跟着毛主席上井冈山的一批同志,后来担任过昆明军区司令员;三姐也参加了地下党;我是在渡江战役之前,在家门口参的军。我哥哥参加革命也很早,那时候他在私塾,同学里就有地下党,发展了他。哥哥后来生病去世了。”

丁亚苏的母亲张德媛,也一直积极支持革命,帮新四军做事。“抗战结束后,新四军北上。新四军有个高级将领的爱人要生孩子,就把产妇送到我们家来了,我当时很小,在门口站岗。产妇在后面的屋子里,生了双胞胎。当时国民党就要来了,情况非常紧急,我妈妈还是给她做饭吃,为她忙前忙后。可惜,那对双胞胎夭折了,生了孩子第二天,她就被接走了。”

我的故事

【17岁参加抗美援朝,哭了两小时,只为留在朝鲜前线】

1949年渡江战役前,丁亚苏参加了解放军。1950年,17岁的丁亚苏跟随二十七军80师入朝,参加抗美援朝,身份是卫生兵。

谈起朝鲜战场的经历,她比回忆起丁氏家族的往事更为激动,特别是提到那些牺牲的战友,老人忍不住就潸然泪下。

“当时,有个团要前进,有八九百名伤员,没人护理,于是就把我们11个人组织起来,接收了这些伤员。1950年12月28日,开始给伤病员换药,1951年元旦早晨,我们刚给大家检查完病情,我们领导就讲,中国人有个规矩,过年要拜年,我们在前线也要拜年。听了领导的讲话,我们就从战场上捡来降落伞,红的、白的,黄的,撕成条。穿上棉袄,套上白衬衫,把彩条绑在身上,扭秧歌,给伤病员拜年。一边扭,一边哭。扭完秧歌后,伤病员把他们的土豆省给我们吃,我们哪能吃啊,又给他们吃。”

在护理这些与大部队分开的伤员3个月之后,1951年3月,丁亚苏她们和部队联系上了,回到大部队。只有17岁的她,干什么都浑身是劲,“哪怕生病了,体温烧到39度,受到革命乐观主义的教育,想着要发扬白求恩精神,我绝对不会下火线。五次战役第二阶段时,我们有个部队被敌人袭击了,情况非常紧急,师部下命令,让一些小同志和体弱的同志先回国。我也在这个名单里,我不愿意,就坐在那儿哭啊,哭了两小时,后来师长答应让我留在朝鲜。再后来,我立了功,还入了党。”

1953年,丁亚苏跟随部队回国,去了护校。后来在部队医院工作。1958年,她立了一等功,还被评为全国三八红旗手,受到周恩来总理的亲切接见。对于立功的事,她很少跟孩子们讲,“没什么好讲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个。我们那时在朝鲜,有一次,一个同事先转移到一个地方。我们到了以后,找不到她。原来她被炮弹炸了,身体都找不到了,突然有人发现,在树上有她的一只脚,后来就把这只脚拿下来,埋掉了。至今,她的遗体还在异国他乡。想到这些,想到牺牲的战友,我就觉得特别难受和伤心,我就觉得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后来,丁亚苏又进入第二军医大学学习,毕业后,1969年,她来到南京。1988年,丁亚苏离休,被返聘十年。彻底离开工作岗位后,她开始学画画。在她家的墙上,挂着一幅苍劲有力的“寿比南山”横幅,丁亚苏说,这是她送给老伴的八十岁生日礼物。

我们丁家后人

【签名出售丁汝昌传记的第五代孙】

山东威海刘公岛,是丁家人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今年30岁的丁后权,是丁汝昌第六代孙。他2008年就来威海了,后来在威海成了家,妻子是威海人。如今,他的妻子在定远舰上销售旅游品,他则从事房地产工作。这个和丁汝昌相貌有几分相似的丁家后人,是丁家第六代中最年长的男丁,他告诉记者,从他记事开始,每年大年三十那天,在安徽老家的丁家后人都会到丁汝昌的坟上祭拜。每年清明,分布各地的丁家后人也都会赶到丁汝昌的坟前祭拜。

在刘公岛的北洋海军提督署大门口,记者见到了丁后权的父亲——丁汝昌的第五代玄孙丁小龙(又名丁孝龙),他正在一个书摊前为游客签名售书,书的内容是丁汝昌的传记。在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陈列馆,记者还见到了丁小龙的弟弟丁小明(又名丁孝明),他也在销售丁汝昌的传记。

据介绍,丁小龙和弟弟丁小明是丁汝昌大儿子丁代龄的后人,原本在安徽老家务农。威海有位研究甲午战争的学者到丁汝昌老家去寻访时,提出让他们到威海来售书,帮助更多国人了解北洋水师和甲午战争的历史,他们答应了,来了之后,也很尽心尽力地工作。

记者提出想采访丁小龙和丁小明,不过说着一口安徽方言的他们都腼腆地拒绝了,兄弟俩表达了同一个意思:自己没读过书,说的又是方言,怕记者听不懂,也怕自己说错,使祖先蒙羞。

在寻找丁亚苏的过程中,记者意外获悉,丁亚苏的外甥赵怀民,在江苏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负责宣传工作。在他的帮助下,我们顺利联系上了丁亚苏。

赵怀民的母亲丁亚芳,是丁亚苏的三姐,她多年前已经去世,但赵怀民对母亲的家族史一直有浓厚的兴趣。对于一些书上提到的丁汝昌“先降后自尽”一说,赵怀民非常痛恨,在访问了多位学者,并做了大量调查后,他对这种说法做了批驳。

“根据大量的资料,我们认为,丁汝昌当时是抱定了宁死不降的决心。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伊东祐亨写了一封信给丁汝昌,劝他投降,丁汝昌派人将信送给李鸿章,表明自己死战的决心。那封所谓的投降书,是牛昶昞和洋舰员一起,模仿了丁汝昌的签名。投降书上是先盖章,后签字,一看就是造假的。”

赵怀民说,早在上世纪50年代,研究甲午战争的学者戚其章就在威海做过调查,“他走访了多位亲身参加过甲午海战的官兵,获得了第一手资料,官兵们对丁汝昌都给予高度的正面评价。”

赵怀民曾经也是位军人。他告诉记者,他加入了一个微信群,群里都是甲午战争将士的后人,他们之间经常聊,关系很好。

记者手记

从南京到威海,再从威海到南京,在这次寻访丁汝昌后人的过程中,在与他们的交谈中,记者感觉到,丁家后人有一些共同的特点:低调、乐观、朴实。

丁亚苏早在上世纪50年代,就已经是全国三八红旗手和一等功获得者,但她很少向周围的人讲述曾经的辉煌。在谈到家族在革命战争年代的贡献时,她总是赞扬哥哥、姐姐、父亲、伯伯,以及其他的亲戚。她讲述的每个细节,她都会再次跟记者一一确认,生怕会有误会。在聊天的过程中,我们谈起当年丁家捐献的那副丁汝昌盔甲时,用了这样的话语“您母亲捐献的那副盔甲”,她立刻瞪圆眼睛纠正,“不是我妈妈一人捐献的,是和我的伯伯、叔叔他们一起捐献的。”

而当外甥赵怀民提起,她曾热心地为留在安徽老家的亲戚提供帮助时,她也瞪圆了眼睛,“说这些干什么?这都是应该的。”

史书记载中的丁汝昌,脾性敦厚、为人忠诚,北洋舰队洋员马格禄在给李鸿章的电文中,也曾评价丁汝昌“忠勇成性”。120年来,丁家的这种基因,始终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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