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岛海战拉开甲午战争的帷幕
【报纸名称】河北工人报
【出版日期】2014.07.25
【版次】第4B版：报网精读
【入库时间】20140810
【全文】
①
甲午战争120年祭②
1894年7月25日，日本军舰在丰岛海域袭击中国北洋海军军舰，丰岛海战爆发。当日凌晨，北洋海军“济远”号巡洋舰、“广乙”号炮舰完成护航任务，从朝鲜牙山返回旅顺，取道丰岛西北海面时，遭到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吉野”、“浪速”、“秋津洲”三艘巡洋舰的突然袭击。战斗过程中，清朝租用运兵的英国商船“高升”号在“操江”号炮舰护航下经过战场，也遭到日舰攻击。“操江”号被日军俘虏，“高升”号上的中国陆军官兵拒绝投降，被日舰“浪速”号野蛮击沉，八百七十一名官兵遇难。“广乙”号被击伤后撤退至朝鲜海岸搁浅，后被焚毁。“济远”号在日舰围攻下遭到严重损伤，大副沈寿昌以下13人殉国，40余人受伤，但也给日舰“吉野”号以重伤，并得以安全返航。丰岛海战标志着中日甲午战争正式爆发。
1894年5月，朝鲜爆发东学道农民起义，朝鲜封建统治者请求清廷出兵，清政府派直隶提督叶志超率陆军约1500人于6月上旬去朝鲜，驻守牙山(今汉城西南)，日本则以保护侨民为借口，陆续出兵朝鲜万余人，蓄意对中国发动战争，战争一触即发。在国内舆论强烈要求下，清廷不得不派兵增援。7月21日，清政府派北洋海军的“济远” “广乙” “威远”3艘军舰从威海卫出发，护送租用的“爱仁” “飞鲸” “高升”号3艘英国商船，从大沽口载运2500名清军增援牙山，同行的还有运送饷银、炮械的“操江”号炮舰。
潜入天津的日本间谍探知后，立即报告东京。根据大本营的命令，日本海军紧急出动，在朝鲜牙山湾口丰岛西南海域袭击中国海军舰船。这是一次日本首先挑起的战争。
王国成炮击“吉野”
为了增援与日军紧张对峙的牙山清军，李鸿章雇用了3艘英国船高升号、飞鲸号和爱仁号运输援朝陆军，想借英国钟馗吓唬日本小鬼，他侄子的秘书刘芬立刻将船队起航日期、航线、人数这些绝密情报卖给了日谍石川五一，日本海军马上派出舰队中火力最强、航速最快、最新服役的浪速、津州、吉野3艘巡洋舰在清军航线上设伏，结果导致了丰岛海战的爆发。
7月25日晨，完成护送清军在牙山登陆任务的“济远”、“广乙”起锚返航。刚开出不远突然被日本联合舰队的“吉野”、“浪速”、“秋津洲”拦住去路，“吉野”首先开炮，不宣而战，北洋海军被迫仓促应战。顿时，丰岛海面上弹飞如雨，浪柱参天。
先遭炮击的“济远”被迫与敌3舰展开了激战。在敌我力量相差极为悬殊的情况下，“济远”将士临危不惧，开动全舰所有炮火，多次击中“吉野”。贪生怕死的“济远”管带方伯谦此时躲进了舱内，帮带大副沈寿昌巍然屹立，掌舵指挥，不料望台中弹，弹片击中其头颅，当即牺牲。二副柯建章立即接替指挥，不久也因胸部中弹阵亡。见习生黄承勋自告奋勇登台指挥，“正指挥间，敌弹飞至中臂，臂断遂仆（扑）”。众水手见状想把他抬进舱内包扎，他执意不肯，高喊：“尔等自有事，勿顾我也！”不多时也壮烈牺牲，年仅20岁。
此时“济远”已经牺牲了30人，受伤27人，势难抵御，也全速向西退去。日本3舰会合，共追“济远”。正在这时，装载1100多名清军的“高升”号和“操江”舰也到达这一海域，“浪速”、“秋津洲”便分头追击“高升”和“操江”，“吉野”继续追赶“济远”。“吉野”航速近23节，“济远”航速仅15节，两舰越来越近。这时，“济远”管带方伯谦竟下令悬挂白旗，后又令加挂日本军旗。但“吉野”不予理睬，继续开炮轰击。在此紧要关头，水手王国成挺身而出，奔向舰尾炮位，厉声喊道：“谁来帮我！”另一水手李仕茂应声而出，俩人向“吉野”连发四炮，第一炮击中舵楼，第二炮击中舰首，第三炮未中，第四炮击中船身要害处。“吉野”转头逃去。“济远”于翌日晨驶回威海港。
炮击“吉野”的王国成，是文登营镇文登营村人。按当时的军规，王国成这个二等水手，是没有开炮资格的。他不顾方伯谦不准开炮的命令，连发四炮，打得“吉野”狼狈逃走，打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挽救了“济远”。
“广乙”号只剩下17人
日本3舰围攻“济远”号时，“广乙”号也投入了战斗，这艘福州船政局制造的1000吨巡洋舰，没有装甲，只有旧式后膛炮，防御能力和进攻能力极差。但“广乙”毫不畏惧，奋勇击敌。在准备向“吉野”施放鱼雷时，不幸被侧翼的“秋津洲”发炮击中桅楼和舱面，伤势严重。在敌舰的连续进攻下，船舵毁坏，船身歪斜，但仍与敌舰继续作战。后来“浪速”、“秋津洲”对“广乙”进行夹攻，因炮烟遮盖，看不清目标，“广乙”未再受损伤。不久“广乙”在“浪速”后面出现，“浪速”舰长东乡平八郎下令开左舷大炮进行射击。“广乙”损伤甚重，舰上将兵阵亡30多人，实在无法再战，只有向右转舵遁去。“浪速”随尾追击，被“广乙”回击一炮，打中“浪速”左舷，击碎锚机。第一游击队队长坪井航三见“广乙”已受重伤，便下令放弃追击。“广乙”逃脱后驶至朝鲜西海岸十八家岛搁浅，管带林国祥放火焚船，率残部登陆，直奔牙山。及至牙山，闻叶志超已退至平壤，便乘英舰“亚细亚”号回国。那时全舰只剩下17人。
“操江”号被俘
25日晨，“高升”号驶抵牙山湾外，能看得见朝鲜的群岛。上午8时左右，有4艘大铁甲舰从许岛后面驶出，向“高升”号开来。其中一艘挂着日本旗，舰上还飘着一面白旗。它经过“高升”号时，把白旗降下，旋即又升起，以表敬意。这艘船原来就是中国战舰“济远”号，它被3艘日本兵舰追逐来此。
不久3艘日本兵舰也出现了。为首的“浪速”号挂起信号，令“高升”号停驶；接着又打了两发空枪，并以信号命令下锚。“高升”号停下，此时一艘中国兵舰吐着黑烟从西而来。它就是北洋舰队的运输舰“操江”号，载着武器、饷银，同“高升”号一起开赴牙山。日舰“秋津洲”号在远处看得很清楚，立即全速逼近“操江”号，挂出停驶的信号，并放空炮一响。“操江”号不予理睬，继续东行，“秋津洲”号死死地盯住不放。两舰距离不断接近，及至相距2000米时，“秋津洲”号开炮以示警告。
“操江”号管带王永发见日舰逼近开炮，心想“操江”号是艘木质运输船，航速慢，舰龄已逾20年，虽有5门老式炮，怎能抵挡日本新式兵舰呢?又想到此次船内还装着20万两饷银，如果饷银不保，自己有几个头可砍呢?不如一死了之，免得以后受刑。他一时头脑发昏，执笔疾写遗书一封：“丁提督汝昌大人：卑职奉命率‘操江’运送军火饷银，不幸在朝鲜丰岛海上与倭舰相遇。我舰陈旧，且无炮火设备，万万不能与之抵抗，与其瓦全毋宁玉碎，以谢大皇帝洪恩。”写毕扔笔提刀，心一横，正欲将刀往脖子上抹去，弥伦斯闯进来，看管带要自杀，一个箭步过去，将刀打落在地，大喝：“不可轻身!”
王永发一惊，开始冷静起来，见来者是丹麦技师，便说：“为什么不让我死?”弥伦斯说：“你是一船之长，大敌当前岂能行此下策?应当有勇气有胆量设法扭转局面才是。”王永发急问：“你看怎样扭转局面?”弥伦斯说：“先在樯头悬挂白旗，大樯上加挂日本国旗；再把重要文件和密码本烧掉；最后把舰上的20万两白银扔入海中。这三件事做完后随机而行。“
王永发如梦初醒，“噢”的一声，走出管带室。“操江”号樯头上出现了白旗和日本旗各一面，锅炉房里水手将一包包文件投入炉中，底舱中的白银被一袋袋扔入海里。就在此时， 20多名日本兵持枪登上“操江”号。日本兵将王永发带到“秋津洲”号，其他人都关在后舱。接着“秋津洲”向南驶去，“操江”随行。7月28日，“操江”号上的82名清兵由“八重山”号押送到日本佐世保，投入监狱。
“高升”号被鱼雷击中
几乎与“操江”号被掳的同时，上述“高升”号被日舰“浪速”号截住，一只小船从“浪速”号开来，由人见善五郎为首的几名军官登上“高升”号，闯入船长室要求看执照。船长英国人高惠悌将执照出示，并特别提醒说：“这是一艘英国船。”
“我们早已知道这是一艘英国船，不过装的全是中国兵，你看他们不就是吗?”人见善五郎指着甲板上的清兵说。“那么你们的意思是什么?要‘高升’号跟你们走吗?”高惠悌说。“不一定，由司令官决定。船就停在这里别动，看信号。”人见善五郎说毕，和其他几名军官下到小船，返回“浪速”号。
片刻，高惠悌接到信号：“立刻起锚，跟我们走!中国将校当然懂得信号的意思，并发觉船即将启动。营务处帮办高善继对众人说：“我们同舟共济，断不可为倭兵所辱，大家跟我去。”众人跟着高善继拥到船长室，高善继拔刀怒目对高惠悌说：“谁降倭人，血我一刀!”高惠悌沉着地说：“反抗是无用的，日本人只要以一枚炮弹的代价，就能把大家葬身鱼腹。”高善继说：“我们宁死也不投降!”众人齐声喊道：“我们要打，决不投降!”几十把刀都指向那个英国船长。高惠悌被迫发信号：“派船来洽谈。”
一会儿，一只小船来了，人见善五郎等登上“高升”号。高惠悌对人见善五郎说：“华人拒绝‘高升’号当作俘虏，坚决要求退回大沽口。”又指出：“这是一艘英国船，离开中国海港时尚未宣战。”人见善五郎没有说什么，率众人下到小船，随即回驶。小船刚到“浪速”号，即发出信号说：“欧洲人立即离开。”“高升”号复信号说：“华人不许我们离开，再派小船来。”
小船没有派来，只见“浪速”舰上红旗招展，这是放鱼雷的信号，“浪速”舰长东乡平八郎要对“高升”号下毒手了。“轰”的一声船身巨震，一枚鱼雷击中船的中心。与此同时，几门大炮齐发。
“高升”号沉没的情形，后来一位德国退伍军人汉纳根(李鸿章的助手)证言：“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都跳下海去游水。在游水时，我见船沉下去，船尾先下。这时候，炮继续在放，那些可怜的人(指清兵)知道没有机会求生，勇敢地还击。我看见一只满载武装士兵的日本小船，以为他们是来拯救我们的。但悲伤得很，我是想错了，他们向将沉船上的人开枪。沉船上的人存着这样的信念：同归于尽！“高升”号被水雷击中后，半小时以内全身沉没。全船1116多名中国官兵，除251人遇救生还外，其余人全部壮烈殉国。
据新华网